白駒過隙——劉向華水墨藝術展在澳大利亞墨爾本開幕
白駒過隙——劉向華水墨藝術展于2015年2月5日17:00在澳大利亞墨爾本Box Hill Art Centre開幕

穿越時空的在場——劉向華水墨作品解讀
文/崔付利
近年來,中國當代藝術出現了一種回歸傳統的轉向,不可否認,傳統無疑可以成為當代藝術的一種文化資源。但回歸傳統絕不是傳統圖示或語言的挪用,而是如何在當代文化的視野和社會現實語境中,對傳統資源進行有效的利用和轉換,從而在當下賦予傳統新的生命和內涵,劉向華正是基于這種思考和嘗試的藝術家之一。在他之前的“城市山林”系列裝置影像作品中,煤氣灶、鍋蓋、管件、淋浴器、小便池成為作品的創作材料。浴室里淋浴花灑做的荷花和蓮蓬;小便器構成的琴幾;坐便與太湖石重構成的山林盆景式坐椅;廚房里的鍋蓋做的荷葉。在當下這個物欲橫流的消費主義社會,劉向華用現代工業批量生產的日用品來解構這個已經物化了的世界本身。在材料的運用和藝術語言的創造過程中,對中國傳統詩情畫意的意境表達與美學觀念賦予新的意義和轉換,并將個人的觀念與態度融入到自己的作品當中。這和他在高校從事中國傳統園林及民族環境藝術教學與藝術研究有著莫大的關系,但更多的得益于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精髓的研究、繼承和轉換。


前不久,劉向華邀請我為他即將在澳大利亞墨爾本博士山藝術中心舉辦的個展撰寫作品評論文章。起初,我以為此次個展作品仍是“城市山林”系列或其延續,但收到資料才發現竟是他的水墨作品,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劉向華的水墨作品。雖然他的“城市山林”系列和水墨作品都是從中國傳統文化的內部展開,但這兩個系列作品不管從材料、呈現、解讀都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性。在劉向華的水墨作品中,我們可以發現中國畫具有抽象繪畫所具有的空間前提條件,那就是“時間、對象、視點”的不確定性,而這種“不確定性”恰恰是由于中國水墨畫的詩意性所決定的。從劉向華的水墨作品中不難發現,他作品中對敘述性的弱化、情節性的抽離以及對生活性的跨越都源于一種詩意性的表達,甚至營造了一種拒絕分析的詩意性空間。


水墨畫的基本用筆技法“皴、擦、渲、染”在劉向華的筆下將時間概念發揮的淋漓盡致。在他的作品中,無論是水墨本身在宣紙上所形成的自然痕跡,還是在濃墨、淡墨之間的交叉與疊加,都流露出一種時間造型性的視覺表達。同時作品中的“線”不僅將畫面中時間的隱性存在串聯起來,同時將畫面經營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和維度。這使得中國畫水墨之中形式的視覺抽象成為一種視覺的時間向度,同時也構建了水墨本身所潛在的意境空間和中國哲學層面上的宇宙空間。在作品局部的著色處理上,一些猶如茶漬般的視覺處理,宛如時間在畫面中肆意的蔓延和生長,直至銹跡斑斑,飽經滄桑。而在點、線、墨的布置和揮寫之間,卻不失傳統筆墨富于情緒與動感的、清朗而滋潤的表現力。或許,這與他此次個展主題“白駒過隙”有著些許暗合。


從上世紀80年代,伴隨著中國改革開放所取得的經濟快速發展和國家綜合實力的提升,在一種全球化的語境背景下,中國需要重新去審視一個民族國家應具有的民族文化身份,及其文化主體性認同問題。在全球文化的背景和語境中,自然會喚起中國當代藝術在文化主體意識上的自覺。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典型代表,水墨便成為一個最重要的策略和手段。然而,當下對于中國當代水墨的研究,多是以方法論的角度從水墨畫的系統內部出發,沿襲之前的邏輯線索,試圖以形式的革新達到當代精神的探索與表達,希望通過當代水墨何以通過形式的革新達到現代精神的探索與表達。從藝術史的發展中不難看出,無論是從上世紀80年代興起的“抽象水墨”,還是90年代提出內涵更為廣泛的“實驗水墨”,中國水墨藝術在面臨一種現代藝術的轉化上的方法上有著多重選擇,比如像符號化的圖式、材料拼貼,甚至是強調觀念的水墨裝置與行為藝術等等。但是,在水墨圖示的構建之中,如何謀求一種新的空間盡可能似乎成為一個更為艱巨的挑戰。無論從劉向華作品中呈現出來的由意境空間向視幻空間的轉換,還是從一種集體文化維度向個體心理空間維度的轉換,他一直在水墨圖示構建的方向上做著努力和嘗試。



雖然筆者一直從劉向華作品中的時間線索因素入手,但我們也不能忽視此次展覽中作品與現場的關系。在劉向華此次展覽中,現場并不是簡單的作品陳列,而是一種作品與空間的直接對話,抑或是一種時間與空間辯證關系的在場。福柯曾經質疑,時間為何總是被認為是“豐富、多產、生命和辯證的”,而空間總被認為是“死氣沉沉、板刻僵化以及非辯證、不運動的”?而在劉向華展覽中,我們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答案。我們會發現在他的展覽中,作品與空間都獲得了不同意義上的延伸,尤其是他幾件巨幅作品不僅貫穿了整個展覽線索,更是中國傳統文化氣息的空間彌漫。同樣,展覽空間也因作品而產生了另外一種存在意義,因為現場已經不僅是一個物理空間上的概念,而成為更具東方神秘色彩的幻境和宗教儀式感,它或許伴隨著劉向華展覽的舉辦轉化為另一種存在方式和意義。恰恰是在這樣一個現場中,時間也似乎進入凝固和靜止的可觸摸維度,我們感受到的不僅僅有劉向華的水墨作品,同樣還有作品背后所承載著的東方文化的歷史和底蘊,以及藝術家對傳統文化和當代水墨的認知和轉換。



不過,需要我們警惕的是,水墨作為一種藝術媒介,并不具有保持民族文化根性的功能,更關鍵的是,當下的語境也不能夠提供水墨在新時期內依舊延續其傳統的表述意義。水墨的本土特質不是媒介,雖然當代水墨是以媒介為起點,當代水墨應該超越水墨作為媒介的外化物質性存在,消除我們對媒介過于工具化的運用,而是更應著手探討水墨蘊含的文化內涵以及水墨在現實情境、國際化語境下的當代性。正希望如劉向華澳大利亞個展的邀請函中所提到的:“白駒過隙:劉向華水墨藝術展是對于全球化語境下海外華人世界的文化認同問題的積極回應,也是對于多元文化交織的國際都市空間模式中跨文化認同的探索性實踐”。
2015年1月17日
重慶大學城









責任編輯:麥穗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