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杭法基到王冬齡看現代書法的尷尬亂象

王冬齡書法文/楚尋歡 2015年,他在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藝術博物館現場亂書《心經》;在德國漢堡大學現場題壁《逍遙游》;在蘋果杭州旗艦店,寫了“驚人”的蘇軾《飲湖上初晴后雨·其二》。
2016,他的亂書《心經》現場書寫,去過加拿大溫哥華美術館、加拿大國家圖書館、新西蘭國立美術館、大英博物館,還去過英國倫敦的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V&A)現場題壁《道德經》第一章……
藝術史家范景中先生曾在“書非書”2015杭州國際現代書法藝術展研討會上說他的作品,令其想起席勒的兩句詩,大意是:混沌之中迸發出星星之光。

王冬齡在太廟前書寫《心經》。2016年 林梢青攝 在展后的雅昌專稿中,他特別自信而直接地說:“應該說‘亂書’是我藝術創作中一個新的突破。它是上蒼的眷顧,使我走到自然本身。”(《現代書法主將王冬齡:怎一個亂字了得!》:雅昌2015年5月14日)








一、“王冬齡的傳統草書和現代書法創作,已足以使他立足于當今藝壇,但他最近創作的亂書系列,則將他的藝術生涯推向了高峰。一方面,作為蹤跡和結果,亂書或許可以在世界抽象藝術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沈語冰:王冬齡的亂書;出版源:《詩書畫》,2016(4):44-56)此文發表于2016年,說王最近創作的“亂書”,其中“最近”兩字也應是2016 年,再向前推也不過是2015年,而杭法基的“書象”系列是1997年創作,2006年終結告一個段落開始集中精力于抽像水墨文人畫系列。2007年初在地方上作為回顧觀摩展出,因為經費原因推遲至2011年7月9日又在“美術報”上發表“書象”系列回顧。王冬齡的“書象”探索是在杭法基“書象”終結或若干年之后才開始的,但其“亂書”與“大塊墨書”的圖像形式與杭法基“書象”系列幾乎完全相同(如上圖)。傳統書畫家對同時代的或古人的作品常以摹仿臨學開始,古人也常在畫面寫上“仿某某”之類題識,但這僅僅是學習階段。進入創造性階段,一幅書畫完全象某人的風格與路數,也是對他人創意的模仿與學習,把摹仿抄襲說成創造來竊取洗白的行為注定是經不起歷史檢驗的。
二、“王冬齡先生的亂書為其所獨創的現代書體之一,王先生因這種創體被書壇譽為‘僅此一人’,從而亂書之為書體也就‘僅此一體’。”(李川:王冬齡亂書“亂談”:現代性論爭中的書法 出版源:《詩書畫》,2016(4):68-73)此文更是煞有介事地大肆舔菊吹捧,興起于80年代中后期的現代書法運動已逾30年,類似“亂書”體早已萌芽,應該說這種群體性嘗試是現代書法運動的大潮下應運而生的產物。


現代書法真正進入國際視野是從二戰后日本的少字數作品在歐美巡回展開始,書法走向更自由的抽象形式標志著戰后日本現代書法運動的真正啟動,這種形式的出現一方面是因為延綿幾千年的傳統書法形式面臨難以出新的窘境,另一方面直接來源于西方抽象表現主義國際語境影響。現代書法運動在中國的興起是80年代中后期,今天日漸式微的日本現代書法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中國人以無比的熱情捧出“井上有一”勉為其難苦撐的正是三十年現代書法運動一直不慍不火的尷尬表現。書法是線條的藝術,風格上的崇尚古典與走向現代抽象圖式或者說傳統古典中融入現代,現代書法中包含古典,這種矛盾發展態勢是值得首肯的。不管是傳統書法還是現代書法走向當代都需要具備個性魅力成就其獨創性方能立得住腳,徐渭、金農、弘一等書家在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都以個性魅力的書風自成一格,在“人人都是藝術家”,媒介材料空前豐富,藝術外延被一次次徹底顛覆的今天,不管是傳統書法還是現代書法都有其更多發展的可能性也更具挑戰性。


王冬齡的成名迎合了物欲橫流的大環境,如他所愿:“我不在乎身后名,我希望生前獲得應有的榮譽。”如此信誓旦旦的欲望之呼作為他的座右銘與頒獎詞恰如其分。楚尋歡 2017/4/17于京東 作者簡介: 楚尋歡:原名王紹軍,湖南武岡人,南蠻北漂客,喜禪好詩,媒體人、獨立藝評人、環球文化網主編、東方禪社發起人。
責任編輯; 上官靈兒



